在我的想象中,大海是蔚蓝的,没有尽头;沙滩上,总可以捡到漂亮的贝壳,我能把它们串成风铃。

来广东后,每次听到有人说家在海边,我都会两眼放光。终于,去年十一,我跟着朋友,在高速路上堵了十多个钟头之后,来到中国大陆的最南端——广东徐闻。这里是平原,极目远眺,看不到一座山,这让在丘陵地区长大的我感觉十分新鲜。

晚上十一点,终于到了朋友的家。我们刚放下包,阿姨就端出一篮子刚蒸好、大如巴掌的螃蟹。我盯着螃蟹,面露难色。叔叔看出我的窘迫,挑了一只最大的蟹为我做示范:“先把壳掀开,再把钳子掰掉。这是鳃,不能吃。这是蟹黄,最好吃。”叔叔三两下就把蟹剥好,递给我。

当晚,我们到凌晨两三点才睡。“明天早点起来,跟我爸去赶海。”朋友说。

“噢耶!猫眼螺,蛏子,蛤蜊,我都认识!”

我们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叔叔早就出海了,赶海的愿望落空。下午,朋友有几个同学从二十公里外的县城来串门。她家院里种着几棵荔枝、龙眼,树间挂着一架用渔网做成的吊床,吊床旁摆着一张茶几。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漏下斑斑点点的光圈,一整个下午,我们都在树下闲坐,饮茶聊天。

傍晚,我们去了海边。此时,天空一片深蓝,大海则蓝得更深。太阳挂在海平面大约十公分上方,阳光在微波荡漾的海面上散成斑驳跳跃的碎金。远处停泊着很多渔船,近处有年轻人在拍照、赤条条的小孩子在玩水。我们赤脚走在沙滩上,踩着浪花,玩起了打水漂的游戏。不一会儿,太阳沉入海平线下,天边只剩霞光。

晚上,朋友家来了十多个亲戚。孩子们玩着手机和iPad,大人们在厨房忙碌。院子里摆开一大桌硬菜,就着月光,大家一边吃喝,一边唠嗑。可惜的是,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朋友说,她每次回家都这么热闹,没有片刻清闲。我不禁有些羡慕,怀念起从前腊月里的家乡——村子里打工的人都回乡了,大伙儿从东家串到西家,在外面烧起一堆野火,可以聊上三四个钟。

夜深了,我和朋友躺在吊床上闲聊。我问:“徐闻这么好,你不想回来发展吗?”她说:“我更喜欢大城市的生活。至于老家,只要在有螃蟹吃的日子回来就好。”

第二天,叔叔开车送我俩去最南端的南极村看海。车子穿过盐田和渔场,天越来越蓝,没有一丝云。终于,又一片蔚蓝的大海出现在眼前——琼州海峡与北部湾的海水在这里交汇,合水线两边海水颜色不同,可谓泾渭分明。

叔叔说,我们的对面就是海南岛,可惜我们目力难及。在细软的沙滩上,我真的捡到了漂亮的贝壳和珊瑚。

见我喜欢吃她家的辣椒,临走前,朋友执意带我去买特产。我骑着小电驴,载上她,海风呼呼地撩起我们的长发。在集市上一家副食店里,我们把仅剩的四瓶海南灯笼椒全买走了。

“下次再跟我回来,我带你去看‘菠萝的海’。”朋友说。

iDSBG(龙华)  刘燕/文  蒋朝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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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共有 1 条评论

我非我 3年前 回复TA

让我回忆起在大梅沙赤脚走在海滩上的感觉,海水冲过来淹没我的脚,带上小贝壳……好想再次到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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