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我随组织调至武汉园区。在相亲活动中,我认识了同事辉哥,又很快与他结为夫妻。

从民政局出来,辉哥把两本结婚证揣进裤兜,和我一起回家。我们保持着一点距离,在大街上并肩行走。迎面走来了他的同学。对方看了看我,客套地问:“辉哥,这是你女朋友啊?”辉哥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窘迫地回应:“嗯。”然后,我们逃也似的离开了。

婚后,我们才发现彼此的不同。

在婆家过春节时,他家的亲戚朋友喜欢聚在一起打麻将,麻将桌下搁着一个炭火炉供暖。我不喜欢打麻将,就坐在角落练字,打发时间。可坐久了真冷啊!于是,我将小桌子、板凳搬到麻将桌旁边,一边写字,一边把腿伸得长长的,尽力靠近炭火炉。

于是,在辉哥眼中出现了一副极不协调的画面——亲友们在热热闹闹地打着麻将,我在一边旁若无人地练字。他沉默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异类。

有一段时间,辉哥非常努力地想要改造我,使我变得“跟大家一样”,但最后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争吵在所难免。但无论我们怎么吵,我心里始终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力量,指引着自己往一个方向前进。渐渐地,辉哥接受了挫败,不再强迫我学打麻将,也慢慢接受了我“装模作样地学习”。在他的眼神中,我由一个异类变成了一个痴心妄想的人、疯子。

孩子出生后,第一次当爸爸的辉哥忙得手足无措,再无暇干涉我。

身为外语人,我每天早上都要晨读。清晨,我在租住的小区楼下练习口语。辉哥抱着孩子溜达到此处,握着宝宝的小手指,指着我对她说:“那是妈妈,宝宝以后要向妈妈学习。”我发现,辉哥变了。

日子慢慢地流逝,因为爱好不同,我们变成了网络上的“散装家庭”。除了共同养育孩子外,其他时间我们都在做各自喜欢的事。我喜欢看书、写作,空闲时间在书房拼命记知识点。辉哥喜欢各种拆装,修电器、补家具,满身灰尘,被人误会成搞装修的。偶尔,他高兴了,会根据抖音的推荐给我买几本书;我看书累了,会去他旁边递递工具,抑或扶一下梯子。

假期我们一起开车外出时,难得闲聊几句。他感慨:“如果没有相亲,我们永远不可能认识。”我笑着回复:“上苍给了我俩缘分,但是好像给得不多。”他听完哈哈一笑。

现在,我们已经结婚十几年了。每次一起出门,他还是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们好像还是彼此初见时的样子,却又新增了一份家人之间的默契。就像两棵比肩生长的树,各自伸展着枝叶,泥下的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长进了彼此的生命里。

人生只若初见,愿我们一起共度余生的平淡。

武汉园区  赵俊玲/文  蒙春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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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共有 1 条评论

Y 4月前 回复TA

很柔软的文字,婚姻没办法彻底改变相互,只有相互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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