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年前,我在网上买了一箱芋头。十多天后,没吃完的两三斤芋头长出了约莫三厘米的嫩芽。
母亲曾说,长芽的芋头最好拿来做种。于是,我将它们种在了老公上班的快递点围墙下。或用泡沫箱,或用肥料袋,芋头在喧嚣的驿站角落安了家。
半年过去,芋头长到了齐腰高,叶片如荷叶一般硕大翠绿。阳光下,那抹绿晃得我眼眶发潮。
恍惚间,儿时的灶台烟火气浮上心头---
母亲站在案板前,仔细料理好芋杆,然后在灶台边挥舞着锅铲,时不时提醒我烧大火或小火。不多时,芋头荷子炖鱼的香气就绕着屋梁直打转。
念及此,我伸手掰下了几根粗壮的芋杆。丈夫特意提醒:“芋杆过开水时要煮透,要不然会麻口。”
到家后,我剪去芋叶,将芋杆洗净,切成六七厘米一节。不料,首次做芋头荷子就宣告失败。我打电话给父亲,才知道是因为芋头荷子煮得太久,又没有及时捞起浸泡在冷水中。
过了两三周,在阳光和雨水的双重滋养下,围墙下的芋头杆长得越发粗壮。我迫不及待地割回一大把翠茎,依照父亲教的法子,一步步操作。
水开后,放入切成长段的芋杆,接着打开手机计时器。每隔十几秒,我就翻动一下锅里的芋杆,使其受热均匀。待芋杆表皮和茎肉颜色一致,我看了一眼时间:两分四十九秒。我立马关火,将芋杆捞出并浸入冷水中,剥去表面的一层膜,随手将芋杆撕细。
这是芋头荷子现吃最简单的做法。而制作真正的芋头荷子,芋杆需经盐洗、浸泡,用石磨压干水,晾晒后放入坛中,密封发酵月余方成,色泽温沉似金。
接下来,就是煎鱼、煮鱼了。油热后,小火炸香姜片,用中火将鱼煎至微黄,再加开水大火烹煮两分钟,然后放入芋头荷子、调料,文火慢炖十分钟。就这样,一道芋头荷子煮鱼便热气腾腾地出锅了。我细细品尝了几口,滋味虽不错,却不及母亲当年烹饪的那般美味,也不知是缺少了哪一味调料。
母亲已走了十年。记忆中,母亲料理芋杆的身影又渐渐变得模糊。但那道芋头荷子炖鱼的香味,却愈发浓郁。
龙华园区 李咏中/文 李晓岚/图


没吃过芋荷,有点羡慕,想买点试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