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村庄旁,有一条河,河水常年潺潺流淌。这条河充满了灵性,给我的童年、少年时代带来了无穷的欢乐,也给予我太多诗意的灵感和美好的记忆。 


犹记得,一到夏天的傍晚,我们做完家务活,便迫不及待地往河边跑。我们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呼朋引伴:“打古球啰!快点快点!”打古球为我们乡中土语,意为游泳。


每每这时,左邻右舍响应者甚众,得闲的大人、小孩赶紧收拾衣物,三步并作两步,纷纷往河边赶,“扑通”“扑通”跃入河中。


因近河的便利,我和村里小伙伴都成了游泳好手。潜泳、蛙泳、仰泳、蝶泳……各种泳姿都被我们玩得娴熟。不知不觉,我们泡在水中已有一个多小时。


正当我们意犹未尽时,听到消息的奶奶准会拿着长长的竹竿,冷不丁地出现在岸边,大声吆喝我们兄弟俩上岸。我们不敢怠慢,否则竹竿落在身上可不好受。上了岸,我们抓起衣服就往家里跑。奶奶在后面一边佯装责骂,一边虚张声势地将竹竿敲得“啪啪”响。


这样的场景,几乎成了乡村夏日傍晚一景。看到奶奶管教有方,忙于农活无暇顾及孩子的乡亲便让小孩加入到我们的游泳阵营,请奶奶帮忙照护。奶奶笑着说:“那就跟我两个孙子一起下水、一起上岸,要是不听话,我手里的竹棍可不认人。”有了奶奶这尊“守护神”,这些乡亲自然感激不已。


河里淹死过人,溺水者据说都是水性极好的。奶奶对我们兄弟俩下河游泳的监管,完全是出于对我们的爱。有一日,奶奶还瞒着大家,悄悄往河里撒了一些小麦,口中念念有词,向“河神”祷告,保佑孩子们平平安安。


后来,我们不忍心让年过七旬的奶奶劳神操心,便自觉缩短游泳时间,游得差不多了就自觉上岸回家。


到了冬季,河水水位下降,清浅的河水里,成群的鱼儿清晰可见。部分河床逐渐显露出来,我们便在河滩上捡蚌壳。来年春夏之交,雨水充沛,小河又“胖”了几大圈。河面宽阔得可以行驶轮船,轻巧的渔舟、竹筏更不在话下。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精明能干的乡亲们用上游的河水煮饭煲汤,味道比用井水煮的更香;养鸭人把鸭子赶到下游,鸭们吃饱了鱼虾,常在岸边的水草里下蛋。暑假,我们到河里钓鱼或捕鱼,一有渔获,既开心又惬意。


我的堂哥是个钓鱼高手,不仅耐心极好,钓技也十分高超。大半天里,他可以钓到数十条活蹦乱跳的鲫鱼,还有数尾细长的大白刁。这些鱼,自家如果吃不完,就分送给亲友与乡邻。要是晒成鱼干,也是一道美味的下酒菜。


这些年,每次回家,我都习惯到河边走一走,吹吹河面的风,看看两岸的景。在熟悉的乡村景致中,我寻觅着时光的印迹,仿佛此时依旧少年。


FIT(宝科) 江克线/文  蒋朝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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