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中秋,据说是十五的月亮十五圆。为了赏月,我和老婆带着两个孩子又跑了一趟汾河。
为人父母前,我俩经常到汾河边溜达。记忆中,总有一轮明月悬在暗青色的天幕上,月光下的汾河水银波荡漾。偶尔一阵清风拂过,河岸的杨柳轻轻随风起舞。
一次,老婆头顶着明月,口中哼着小曲《月亮走,我也走》。我随口说:“跟紧了哥哥走,千万别走丢。”她笑了:“刚认识你的时候,把你想象成天空中的明月,耀眼又有力量;想的是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没曾想我三两句话把你留在了太原。”我心头一乐,说:“因为你的魅力大呗。”
我和妻相识于2008年。那年,金融危机席卷全球,我虽然躲过失业风暴,但工作和生活十分狼狈。房租跟着物价飞涨,我的工资却纹丝不动。每月一千多块的基本工资扣除社保后,难免入不敷出。我准备离开太原去南方寻找机会,结果她的出现改变了我的计划。
我俩一见如故,大小事情总能找到共同语言。她称不上漂亮,但一举一动深刻地留在我的心里;她称不上知书达理,但所有行踪都能牵动我的视线。她说南方企业的日子也不好过,劝我留在太原,说不定还有转机;如果不是,她就跟我南下。当时她的月工资不到一千块,但在她看来,幸福指数与赚钱多少不成正比,穿耐克、阿迪的人不一定就比穿双星的人幸福。
2012年,我俩准备结婚,她老家的彩礼钱涨到了十几万,而我只能拿出一万块。丈母娘把这一万给了她,她最后又原封不动地给了我。那年,我工作很忙,去深圳一出差就是大半年。她打电话时总是让我安心工作,结婚的事情有她筹备。
婚期临近时,我请了7天婚假,赶回太原。为了省路费,我选择坐火车,路上耗去3天。贴心的她考虑到我的时间比较赶,提前买好了礼服、戒指。后来,她经常调侃,当年我是从两万五千里之外拎着俩拳头回来结婚的。
婚后,我们租住的是只有十几平米的单间,屈指可数的结婚照都没地方放,只好塞在床底。我说是不是该换个大点的房子住,至少有个套间?她说:不用,等攒下钱了,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我的生日正好是七夕节,她打趣说:“我不给你买生日礼物,你也不用给我情人节惊喜,咱吃顿大餐就好了。”
说是大餐,其实也就是花一百来块找间普通饭店小吃一顿。有时候房东也拿我开涮,说我找到这么一个好养活的女人。
那时,我看到别人能给老婆大房子住、小汽车开,自己却不能给她什么,总是偷偷难过。她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思般,开导我:不要跟别人比,跟自己比就是了。咱原来一个月收入多少,现在收入多少;原来住在哪儿,现在住在哪儿。再说了,我们的日子再不好过,也比父辈强多了,知足才能常乐。
后来,我们终于有条件付买房的首付了。她觉得,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我的工作比她辛苦,看房时坚持把房子选在离富士康比较近的地方。从家里到公司,我骑自行车不过十五分钟;她上班却得坐一个半小时公交,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床。
如今,我和她已结婚十三年。想想过去的日子,我们没有“十年之痒”,只有十年之暖。回首过往,点点滴滴都是莫名的感动与甜蜜的幸福。这种幸福源自平静简单,源自粗茶淡饭,源自两个人没有惊天动地的成人童话,但能永远相随相伴。
太原园区 李志刚/文 蒙春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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