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堤平,烟墅杳。乱碧萋萋,雨后江天晓。”

东京汴梁的一座茶楼上,衣着华丽的歌女轻拢慢捻地弹着琵琶,唱着宛陵先生的《苏幕遮》。尽管外面细雨霏霏,春寒料峭,众人却谈论得热火朝天。

“诸位,当今长公主又招驸马了。”一个锦袍汉子言道。

“这谁不知道。驸马是去年的状元郎陈大人,还是王丞相保的媒。”靠窗那位手拈短髯,口气傲慢。

“这可是长公主第六次招驸马了。状元公果然是文曲星下凡,竟然活过了洞房花烛夜。”这戏谑之言,引得茶楼内哄堂大笑。

“诸位可有兴趣赌上一把:陈驸马如何归天?”锦袍汉子这话一出,茶楼里顿时静了下来,就连歌女也恰到好处地住了声。

“君子要赌,某家奉陪!”短髯者傲慢不减。

“好!白银三百两,我赌陈驸马三个月内死于包大人手下!”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锦袍汉子将银票押在茶楼所设赌台的左侧。

片刻寂静之后,银票、银锭以及一贯贯铜钱,堆积到赌台右侧。

 

“查清楚了。”王朝一屁股坐到班房的长凳上,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拿驸马爷设赌的,就是上次害得马汉兄弟输掉俩月薪俸的家伙。”

“这小子太坑人了!”马汉咬牙说道。“上次他赌咱大宋皇家蹴鞠队输七个球,那些蹴鞠手个个膘肥体壮,谁能想到零比七输了?!”

“消消气,气大伤身。”公孙策劝道。“男子汉大丈夫,赌得起输不起吗?”

“那家伙买通敲锣的瞎敲锣、蹴鞠的假蹴鞠。不讲操守,卑鄙无耻!”

“赌徒还讲什么操守?”公孙策从荷包里取出两锭小元宝:“你说这两锭银子,哪锭卑鄙,哪锭高尚?”

“快谢谢公孙先生。”展昭伸手抓过元宝递给马汉。“先生给你的酒钱。”

“哎,哎。我只是偶尔玩玩,小赌怡情嘛。”

“荒唐!”随着这声呵斥,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的包拯跨进门来。“一入赌局,便成赌徒。赌徒皆由小赌开始,最终身陷泥潭无法自拔。从古至今,多少赌徒败尽家财,最后或鬻儿卖女天良泯灭,或铤而走险身犯王法。殷鉴于前,汝等当戒之。”

几人躬身答是。待包拯坐定,展昭上前问道:“大人有何差事交付我等?”

包拯摇摇头,将一柄折扇放于桌面。“王丞相送扇用意何在?本官实在参不透,故到此与诸位商议。”

“这案子不归开封府管,王丞相为何非推给咱?”展昭皱眉。

“给咱咱就管呗。”王朝咧嘴笑道。

“依学生愚见:扇子者,展之风生,收之风止。丞相之意,莫非是让大人采取手段,以防有人借机生风?”公孙策道。

“难不成咱抓了驸马爷?”展昭瞪大眼睛。

“不是抓,本官是请他过府议事。”包拯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陈世美被请入开封府已有六天,在一处幽静小院里享受着王朝马汉的严密保护,理由是涉嫌韩琪杀庙案,案情未明不能离开。

樵楼上更鼓三响,开封府内一片寂静。夜空参星明亮,陈世美心中如波涛涌动。这时,院墙外传来熟悉的乡间小调:

养儿艰辛多不易,叫他读书明事理。怎料想,一朝蟾宫折桂骏马得骑,便把那孝义二字全忘记。想什么反哺父母恩,说什么上堂糟糠妻,谈什么绕膝天伦欢,顾什么先贤圣人礼。惧什么无颜见世人,怕什么暗室把心欺。人啊人,只看到贫贱富与贵,哪管那人心红与黑。

三天后,轰动京城的驸马爷自缢开封府公案终有结局:包拯因失职被罚俸三个月。

但展昭凭着“御猫”的嗅觉发现:一,陈驸马当晚听到那曲小调的作词者是公孙策;二,公孙策收到了五万两银票。

济源园区  孟宝记/文  连云云/图

点赞(15) 打赏

评论列表 共有 0 条评论

暂无评论

微信小程序

微信扫一扫体验

立即
投稿

微信公众账号

微信扫一扫加关注

发表
评论
返回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