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妞是我在昆山园区做交管时的主管,是一位副理。她与长篇小说《红岩》 中的江姐同姓,也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说话和做事雷厉风行。所以,我们当面唤她“江姐”,私下里就叫她“铁妞”。
2009年,我负责S客户出货的相关工作。当时,对方正在大力推行JIT(即准时制,又称无库存生产方式),对供应商的送货要求十分严苛。我们的送货次数由最初的每天3趟逐渐增加到每天12趟,而且到达时间不能超过规定时间的前后半个小时。
我们每天严阵以待,生怕哪趟货出了问题,导致对方停线。凡事喜欢死扛的我,每天早出晚归不说,睡到半夜爬起来接听电话处理异常,也成了家常便饭。
有一天,有趟出货数量特别少,单独安排送货很不划算。我和客户的采购人员协商,对方同意随上一趟货物一起运送。谁知货物送达后,对方仓库却以数量不符为由拒收。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对方的采购和仓管刚发生了不愉快,我们正好撞枪口上了。
当时,负责送货的师傅是一位得理不饶人的主,货物被拒收后,他在电话里把我各种数落。一时间,我再也抑制不了长期以来的压力和委屈,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泄而出,止也止不住。
同事们见状,纷纷上前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讲不出话来。铁妞把我扶到会议室坐下,然后安静地陪在一旁。
好一会,我哭累了,心情慢慢恢复平静,准备接受来自铁妞的“狂风暴雨”。
“你说你,都当妈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铁妞却一反常态,轻声细语。
“谁规定当妈就不能哭了?”我有些诧异铁妞居然变得这么温柔,嘴硬地回了一句。
“你觉得哭能解决问题吗?”铁妞的语气不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话音刚落,我的眼泪又快憋不住了。
“好了,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铁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铁妞听后,表示这件事由她来处理。接着,她又说:“我下午梳理一下,你的工作量确实有点大,明天我会重新调整。”
我知道,铁妞的压力是我们的数倍,她不但要统筹大局,还要处理各个交管无法解决的异常。她那么忙,还要为我这点小事操心。
我忍不住问:“江姐,你每天工作压力那么大,是怎么做到从来不哭的?”
铁妞灿然一笑:“因为我叫‘铁妞’啊!”
我被幽默、豁达的铁妞逗笑了,一时只觉浑身轻松,充满了能量。在此之前,我曾数次冒出辞职的念头。在我放任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不干了。可铁妞的一席话让我释然了,客户再难以应付又如何,有铁妞罩着我们,有那么多同事一起甘苦与共,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待在昆山,与铁妞及部门的兄弟姐妹们“厮守”下去。2010年9月,得知集团在成都建厂后,我萌生了回家乡工作的念头。可是,铁妞刚提升我为组长不久,我又怎么说得出口?
没想到,铁妞主动找我谈话,说我如果想调回成都,她可以帮忙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岗位。后来我才知道,在此之前,她早已替我打听过了——成都园区的交管部门没有管理岗位空缺,她认为我没必要再从交管员做起。于是,她向人资主管推荐了我,说我平时爱写文章,可以负责成都事业群记者站的工作。
就这样,我的职业生涯轨迹发生了转折。调入成都人资部门后,我先后从事了记者站和员工教育训练的工作,而这些都是我喜欢的职业。
如今,想起铁妞,我心里仍是满满的感动。亲爱的铁妞,你还好吗?我在成都真的很想你!
MCEBG(成都)唐莉/文 蒋朝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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