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指甲草

暑假结束前，我趁周末开车回老家接孩子。一路驰行，我终于看到熟悉的房子、熟悉的菜园，还有门口简易花圃里开得正艳的指甲草。

指甲草，学名凤仙花，很多80后都不陌生。指甲草的果实很特别，成熟后会自己炸裂，种子铺洒一地。若是温度、湿度适宜，种子很快便会破土、发芽、抽叶、开花。

因其容易成活，在我的家乡，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会种植几株指甲草。一到花开时节，白的、粉的、紫的、红的，单瓣的、重瓣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漂亮极了。放学后，小朋友们聚在一起，比谁摘的花儿多，或像拆盲盒似的捏爆指甲草的蒴果，看哪个蒴果的种子大……

爸妈带着妞妞从屋里迎了出来。妞妞挣脱姥姥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到我面前，举起两只小手炫耀：“妈妈，妈妈，你看我的指甲漂亮吗？”我望着妞妞被指甲花染红的指甲，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

小时候，每到夏天，最开心的事儿莫过于晚饭后妈妈为我们包指甲。

我们几个蹲在花圃边上，无视蚊虫、蚂蚁的干扰，按照妈妈教的方法，掐下一片片指甲草的花瓣，装进碗里。很快，花儿都被我们摘尽，就连尚未盛开的花苞也难逃“魔爪”。

拿起我们采摘的指甲草花，看到里边混着被我们不小心掐掉的种子、叶子，妈妈宠溺地笑了。她熟练地把碗反扣在桌上，将花全部倒出。然后，捏起一小撮花瓣，放进蒜臼一下下地捣着。

一碗指甲花，在妈妈的手下慢慢变成了一小团花泥。她往蒜臼里加入些许白矾，重新捣匀后，捏起一点花泥敷在我们的指甲上，又用豆叶包好指头，绑上棉绳。妈妈一边给我们包指甲，一边轻轻地说：“不要老摸它，坚持一晚上，天亮了小手就变漂亮了……”安顿我们睡下后，妈妈便将剩余的花泥一点点涂在自己的指甲上。

次日一睁开眼，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手指头上的叶子全撸掉，露出已染上色的指甲。头一次包指甲草花，指甲是淡黄色的，多包几次后，颜色渐渐加深，越来越红。

妈妈常说，指甲花可以活血化瘀，除了包指甲、染头发外，大家还喜欢拿来捂脚心。天冷的时候，把指甲草连根拔起，晾干，冬天用来泡脚特别好。指甲草全草皆可入药，全身皆宝。

又是一年花开季，指甲草花如期绽放，那抹指甲红惊艳夺目。拉着妞妞的小手，我笑着对妈妈说：“妈，我也要包指甲……”

郑州园区  张卫红/文  蒙春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