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路过桑榆河,我意外地发现了一棵榆钱树。它的枝条抽出了绿色的嫩芽,在夕阳下闪着光。我的心底泛起涟漪,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小时候。
那是一个春天的周末,正是吃榆钱馍馍的好时候。吃过午饭,母亲让我们去摘榆钱,她在家发面。堂弟扛着一根顶端绑着铁钩的长竹竿,我挎着“巴斗”(一种用柳条编制、盛放物品的圆形篮子),带上弟弟妹妹,像一阵风一样出了门。
榆树比其他树木返青快,很容易找到。我们跑到树下,堂弟用钩子勾住榆树的枝桠,使劲往下拽,边拽边喊:“姐,快点,抓住树枝!”我踮起脚,够着树枝,抓住,一把一把地将榆钱捋下来装进巴斗,好不过瘾。有时候,榆树的枝条从我手中滑脱,榆钱就像成片的雪花一样纷纷飘洒,落在弟弟、妹妹扬起的小脸上。他们可高兴了,总是闹着让我再来一遍这“天女散花”的游戏。
遇到钩子也够不着的高大的老榆树,堂弟就会发挥他爬树的本领,像猴子一样,噌噌几下就蹿到高处,引来我们一声声欢呼。堂弟折下树枝,丢到地上,弟弟负责捡,我和妹妹负责捋,很快就能满载而归。
母亲把我们摘回家的榆钱洗干净时,面也发好了。她先将沥好水的榆钱撒在面盆里,用拳头使劲搋,将榆钱和面团糅合均匀。父亲烧好一锅开水,母亲将笼布清洗干净,放在甑子上,双手蘸水,将面团一坨坨揪下来,用指头按压成一个个窝窝头胚子,放进锅里的甑子中,用麦秸秆编成的锅帽盖好。父亲飞快地拉着风箱,灶膛里的火烧得更旺了。母亲又在小锅里添上水,让父亲烧好锅,开始熬玉米粥。大锅小锅蒸汽升腾,玉米香、榆钱香混合着面香,在土坯厨房里萦绕,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等待晚饭出锅的时间里,我们在院子里表演起了大合唱。记不住歌词的弟弟,也跟着我们瞎哼哼——听父亲说,爷爷当年吹笛子可是在我们那一带出了名的,我们姐弟也许都遗传了爷爷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涛声依旧》《雾里看花》《中华民谣》……一首首流行歌曲在小院上空回荡,烧火的父亲偶尔也在厨房里跟着我们唱几句。唱着唱着,堂弟就喊起来:“大娘,馍馍蒸熟了没有?好饿呀!”“快了,快了!看你们一群小饿狼呦,饿着肚子还唱得那么起劲!”母亲总是笑着回应。
随着灶膛里的火一点点熄灭,榆钱馍馍可以出锅了。母亲将它们一个个铲出,放在用高粱秆编成的馍筐里,再舀出一碗碗玉米粥,把它们端上饭桌。用榆钱馍馍蘸上母亲自制的香油蒜醋汁,再喝上一口熬得黏糊糊、黄澄澄的玉米粥,那味道,每每回想起来都令人口舌生津……
如今,又是一年榆钱飘香时。曾经的孩童早已成家立业,奔波在各地,聚在一起吃一次母亲亲手做的榆钱馍馍、喝一碗玉米粥的愿望,却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iPEBG(济源) 杨香菊/文 连云云/图
现在正是吃榆钱的时候,真是怀念小时候
80后的乐趣童年记忆,多么的美好,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啊…
少年快乐😁 !
现在正是榆钱飘香的季节~小时候爬树撸串吃~
爬树捋榆钱的童趣,如今的小孩儿已体会不到了
够槐花,捋榆钱,蒸吃香,生吃甜。
孩提时的美好,仿佛又在眼前。
流年似水,美好无限,想起一篇叫《榆钱饭》的课文。榆钱是个好东西,不过很少人去吃了。(可能很多人都没吃过,比如我)
想念榆钱馍馍的味道,其实想念的是妈妈的味道,更加想念的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和那份手足亲情。
美味的食物有很多,作者留恋榆钱馍馍我想更多的是因为亲身经历了榆钱馍馍的制作过程,有了自身劳动参与的美食,自然味道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