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时光晃呀晃

开往市区的公交车在略显狭窄的乡道上平稳前行，窗外寂寥的冬景匆匆闪过。车内百无聊赖的我突然心生恍惚：“梦波波”三人到底同行了多少年？

在终点站等候我的，是高中时期结识的好友张聪明和孙漂亮。她俩一个学习好、一个长得好，共同点是都写得一手好字。

孙漂亮本名孙瑞波，高二文理科分班，我俩虽同班但并不熟。由于我们经常被好友叫作“波波”，因此闹过几次尴尬。

那时，为了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语文老师要求我们在课间背诵名篇。有一次，老师点了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准备好，于是埋头假装没听见，如老僧坐定般迟迟不肯起身。就在大家疑惑不解时，孙漂亮一脸茫然地从座位上站起，开始背诵文章。悲催的是，她在快要结尾时忘词了，被老师罚站两节课。事后得知缘由，她跑到我面前直喊“冤”。由此，我俩逐渐相熟，并成为好友。

张聪明本名张梦，在学校名气颇大。每次文科生联考，她都名列前茅。与此同时，她也是个让老师颇为头疼的学生——心情不好交白卷、隔三差五请假、不时逃课。尚未相识，关于她的传闻我已装了一肚子。当年极度厌学又畏惧师威、老实巴交佯装好学生的我，简直视她为偶像。

上高三时，文科班打乱重组，我和张聪明被分到一个班。在成绩排名上，身高相似的我俩差距颇大。每次跑操，我和她都是并肩领头，各率一队。架不住我的热情、主动，高冷、不羁的她终于成了我的朋友。张聪明和孙漂亮也因我而熟识，“梦波波”组合正式成队。

书山题海的高三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太多自由娱乐的时间，除了学学学、考考考之外，我们只能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地干些“不务正业”的事情。譬如，她俩搀扶着“虚弱”的我，从班主任那儿骗取假条，刚出校门我们便走进网吧；高考前夕，别的同学忙着挑灯夜读，我和张聪明却在为孙漂亮酸酸甜甜的恋爱出谋划策……

高考这道分水岭将我们隔断在不同的城市，但彼此间的联系却从未间断。我们总有打不完的电话、写不完的书信，以及聊不完的青春往事。

毕业后，她俩先后回到老家安阳工作，又陆续结婚、生子，而我却常年在外漂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各自的生活重心有了偏移，但那份最初的友谊、陪伴和理解却没有改变。我们约定，每年过年一定要见上一面，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中断过。

车辆在前行，思绪在纷飞。伴随着到站的播报声，我从回忆中醒来。刚下车，我就看到张聪明和孙漂亮在不远处的天桥上一个劲儿地朝我挥手示意。走向天桥的那刻，一切仿佛又回到了17岁我们初相识的那年。时光晃呀晃，不经意间，我们一起晃到了37岁。

郑州园区  刘小波/文  陈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