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槐花开时

那是四月的一个周末，我和孩子们在郑州西亚斯学院的校园里骑行。不经意间，一股熟悉的花香扑面而来。

循着香甜的味道，我在篮球场旁边寻到了一棵粗壮、枝繁叶茂的槐树。沉甸甸的花穗压弯了枝丫，白色的槐花瓣随风飞舞，铺了一地。我和孩子们停车驻足，抬头望着这棵有些年头的槐树。看着孩子们在树下嬉闹，我忽然想起，老家的那棵槐树应该也开花了吧。

听妈妈说，老家门口的槐树，是小叔在我出生时专门栽种的。他希望我像槐树一样茁壮、挺拔地成长。小叔开玩笑地说，以后每年都要把我拉出来和槐树比一比，看谁长得高、长得快。在我的童年记忆里，除了那棵歪枣树，我爬得最多的就是门口这棵槐树了。

犹记得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我放学后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槐树下追逐打闹，听老人们坐在门墩上讲故事。到了四五月份，槐花开了，胆大的我经常约小伙伴们一起摘槐花。我踩着梯子爬到平房顶上，伸手采摘新鲜的槐花吃，还不忘折上一两枝扔给树下的小伙伴们。为此，我没少被爸爸追着打。

槐花开得最盛的日子，也是老家门口最热闹的时候。

街坊叔婶们搬来小板凳、端着菜盆，聚在槐树下。父亲用镰刀将槐花枝丫砍落后，他们一边捋下槐花放入盆中，一边打趣父亲：“砍这么多，这是吃了这顿不管下顿了？”

然后，婶娘们将清理好的槐花洗净，或拌面蒸，或和面烙，或用鸡蛋炒，或包槐花饺、槐花包……一桌槐花唱主角的美食，让人食指大动。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大快朵颐，氛围欢乐温馨。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槐树一年年长出嫩叶，绽放花朵，又慢慢地叶落成土。而我也越长越大，越走越远。只是后来，虽然我也能在热闹的集市里找到待售的槐花，却再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了。

“妈妈，妈妈，帮我们摘一枝吧，闻着好香……”稚嫩的童声，将我从回忆里唤醒。是啊，又是一年槐花香，物是人非已多年。如今，我再也听不到爷爷边折断槐树枝边喊我吃槐花的呼唤，难以看到一家人聚在一起说着家长里短、吃着槐花宴的场景。

不觉间，我拨通了爸爸的视频电话：“爸，家里的槐树开花了吧？”

视频里的爸爸可兴奋了：“开了，开了！今年的槐花开得可密了！好多人来咱院里摘，可热闹了！我还给你姐送了些……你看，这是刚摘的，我准备洗洗蒸蒸，然后冻在冰箱里，等你回来了吃……”

听着爸爸的絮叨，我心里暖暖的。因为各种原因，我每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离家返程，车子的后备厢总被爸爸妈妈塞满瓜果蔬菜。它们就像那过了水的槐花一样，凝聚着爸妈无声的爱。

iDPBG事业群（郑州）  张卫红/文  王荣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