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9月份要上幼儿园，我到处找熟人托关系，终于给她报上了小区的幼儿园。这家幼儿园环境优美，接送方便，但第一年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要九千多元。尽管老师强调，被褥、书包等物品自愿购买，我还是一样不落地照单全买。
前不久，老师通知说孩子入园前要体检，还要开家长会，我又连忙请假带娃体检、拿体检报告、参加家长会，一忙好几天。
到了周末，我特意带小女儿到超市挑选水杯、姓名贴等新生入园物品，大女儿也嚷着一块去。
“妈妈，我可以买这个喷水壶吗？”11岁的大女儿站在一堆玩具前，指着一个黄色的喷壶，怯怯地问。
“买啥喷壶，都多大了还玩这个？你去那边看下书，一会儿给你买几本。平时没事就多看看书，就你考试那点分数，还好意思要……”见她低下头，我才忍住没往下说。
“借过，让一让！让一让！”正值周末高峰期，超市里人很多，工作人员一边推着满满一车商品往零食区送，一边大声提醒。
我快步走到一排外形精美的保温杯前，询问怀中的小女儿：“这些杯子，你喜欢哪个？”
小女儿忽闪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左瞄瞄，右瞅瞅，一看就聪明伶俐，胖嘟嘟的粉嫩小脸人见人爱。不像姐姐，只知道玩，马上读六年级了，整日书也不看，单词也不背。
“妈妈，我不喜欢这些，我要那个。”我顺着小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来是一排当下流行的大肚杯。胖墩墩的杯身上，印着公主、王子等各种图案，摆在一起煞是好看。我家小女儿的审美果然极棒。
“好，我们去那边瞧瞧。”说着，我抱着女儿大步朝大肚杯所在的货架走去。
“小心！”忽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工作人员推着一车摞得很高的塑胶筐，径直冲了过来。见到我们，他急忙剎车。眼看筐子就要倒下来，我躲闪不及，赶忙用手护住怀中孩子的头，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疼痛。
突然，一道人影闪过，是大女儿。她瘦小的身躯挡在我前面，紧闭双眼，双手使劲撑着倾斜的塑胶筐。
我赶紧放下小女儿，冲了过去。这时，工作人员也跑过来，和我一起将塑胶筐扶正。他连连道歉，说自己是暑假工，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我后怕极了，顾不上理会他，一把将大女儿紧紧抱住，好半天才哽咽道：“以后不能这样了，你要有什么事，妈妈可怎么办？”说着，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的大女儿，曾经也是我唯一的宝贝，可如今却成了我最忽视的人。这个平时和我争吵最多的孩子，在关键时刻冲过来救我，不曾有半分犹豫。她满心满眼里全是妈妈。
回想起来，大女儿其实一直很懂事。她是在老家读的幼儿园，由爷爷奶奶照顾，直到上小学了我们才把她接到身边一起生活。因为成绩不好、贪玩，她经常被我奚落。
小女儿出生前，我曾自认会一碗水端平，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可自从有了妹妹，我却没时间也没精力照顾大女儿了。她的生活、学习全靠自己一个人。我根本没辅导过她几回，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成绩不好？有了小女儿，终究还是委屈了大女儿。想到这里，我无比难受、自责。所幸，我还有时间弥补。
我的大宝贝，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好吗？
C事业群（武汉） 张延英/文 蒋朝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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