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后,我性情多变,一会儿像根木头,一会儿像只刺猬。只有面对小狗丢丢时,我才会心平气和。

有一天,我关上卧室门后,坐在床头发呆。丢丢不知何时提前溜进了卧室。它先是在角落抬头看着我,尾巴摇得很欢。忽然,它站起来跑到门口,再次望着我,尾巴摇得更欢了。

“丢丢,你过来。”我喊了一声。

丢丢迈着欢快的步子跑了过来,歪着小脑袋,半蹲着,看向我。

“我生病了,走不动,没办法带你出去玩。”我一边抚摸丢丢的脑袋,一边跟它解释。

丢丢停止摇尾巴,几秒后麻利地钻到床底下。没一会儿,它叼着狗窝出来,扔在我的脚边。然后,它蜷缩进狗窝,舔了舔我的手,将头拱到我的手心。

我顺势又摸了摸丢丢的脑袋,它咧开嘴,好像在笑。接着,它伸展四肢侧躺,慢慢睡着了。它的鼻腔发出深沉的呼吸声,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仿佛一个熟睡的婴儿。我也躺下了,试着像丢丢那样放松。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对身体虚弱的人而言,优质的睡眠是一剂良药。

时间悄悄流逝,睡醒后,我决定出去走走。我换好衣服和鞋子,回头找丢丢。它蹲坐在地板上望着我,眼神里满是不确定和期待。

“丢丢,走,出去遛弯!”我话音未落,丢丢立即原地起跳,像子弹出膛一样冲到门外。它兴奋地叫着,尾巴都快摇出幻影了。

我们在楼下小花园里慢慢地散着步,一人一狗,相互为伴。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逐渐好转,走路也越来越多。

有一次,我们在小花园散了很久的步。丢丢忽然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张着嘴巴哈气。任我怎么喊,它就是不肯走。我只好走过去,伸手准备抱它。丢丢见状,立即站起来,弓着腰,将臀部转向我,方便我抱它。

当我把丢丢拦腰抱起时,它轻轻地向上助跳了一下,就好像它要原地起飞似的。

我抱着丢丢往家走,累得胳膊发酸。忽然间,我理解了《西游记》里那些接妖怪回家的神仙们。在我们共处的过程中,丢丢不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狗,而早已成为我亲密的伙伴。哪怕它回村马上变成一个追着鸡咬的祸害,哪怕它十分任性,我都依然宠着它,在它闯祸后赶紧把它接回家,生怕它在外面受苦。

第二天,当我喊丢丢去遛弯时,它背对着我,趴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估计是它昨天累坏了,今天还在生我的闷气呢。我走到它身边,继续说:“丢丢,走,出去玩。”丢丢撇了一下嘴,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然后,它把脸别向另一边。家人被它逗得哈哈大笑。

不想勉强丢丢,我一个人出门了。独自走在花园里,我想着丢丢,忍不住笑了。

D事业群(武汉) 赵俊玲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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