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
是不是,每一座码头的远方都有
并行的远山,与远海连成一线
能不能朦胧浪漫地叫作“出海口”
此刻我的左臂边海浪撞击陆地陈旧的
界限,一个个梦就是如此
醒来,又转瞬即灭
可当我侧过身,滑入眼帘的
远方是“跑马圈地”的大航海时代
亲爱的,我还差一艘四桅战列舰
你更不必担心一个
只会分行的秀才
亲爱的。我等一个季风
在风暴袭击的傍晚,送我
去远洋,永远不必回返
少数派报告
落日将落未落,坐在余晖里
低下的头会抬起来望一望
天边火烧的流云,有着亘古的美
从东莞往回走,也会突然坐在路边
指着桂香路说,这是来时路
也是我去时路
这样就很好。人生不该像一个无限
循环的圆。只要还有起点可回
就很好
一生中最好的事情,是天真的时候
天真,成长的时候茁壮,到了苍老的时候
就该毅然老去
世间荒芜不必留恋。最怕的是
白发苍苍了还活着,爱恨用尽了
还活着,说好天长地久的人都走了
我他妈还活着
漫游者
有些路走着走着就会变,譬如
观天路过了大和电车站就成了环观南路
桂香路到了东莞地界,名字叫做
沙湖路。我也跟着变,地球
这个庞大的载具一年年将我从过去
搬运到现在
好多年了。东莞的天空一直低于
深圳的天空,或许是因为满布的乌云
一直试图向着人间下垂,或是
并不多的行人在这狭窄的街道上
始终为拥挤作着辩证,但
男女混居低矮老旧的宿舍楼并不能
丈量天空,它们只是属于这个古老的
星球显现于世间的另一部分
下午六点,龙背岭上空会跃下
小雨。我坐在马路牙子上,车辆往来
失神,没有目的。感受着它们落在
我的发梢,背部,眼前一次次地破碎
所以下一秒我选择,离开
FIT(宝科) 张昆昆/文 蒋朝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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