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山山水水,逐渐变得亲切、熟悉,我的心也跟着雀跃而紧张。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更怯”吧。
距离我上一次回家,已经快两年了。去年,母亲不慎摔倒导致骨折,进行了手术治疗。因为疫情管控等诸多原因,我没能回去照料。不知道母亲恢复得如何了,伤口还疼不疼?母亲会不会又苍老了许多……
随着最后一段上坡弯路的结束,我家的小房子映入了眼帘。我在车里努力张望,只看到父亲一个人站在院子前朝我们招手。没见到母亲的身影,我很是失落。以前,我每次回家,母亲总会在很远的地方迎接我们,然后在车前小跑着引路。
“咱妈肯定是还没恢复好,行动不便才没有出门。”丈夫从后视镜里看出我的担忧,安慰道。
片刻后,车子开进院子里。父亲打开车门,一一抱过孩子们。一下车,我就急忙奔向屋里。母亲正坐在轮椅上,笑着望向我们。
“妈,我们回来看你了。”我努力做出兴奋的样子。
“好,好,回来了就好。累了吧,先歇歇。”母亲说话没有了以前的利索。久受病痛折磨的她,偏瘫又经历骨折的她,多么让人心疼,我几乎要掉下泪来。
“外婆,外婆!我们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你快尝尝。”两个女儿抬着一大袋零食过来了。
“乖宝宝们先陪外婆玩,妈妈去收拾东西。”我忍住难过,迅速转过身。
在家的日子虽惬意却也忙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成为我的日常。以前,母亲身体健康时,我每次回去,她总是不舍得让我多干一点活。无论什么活,只要我伸手,她就会一边抢过去,一边唠叨着“你去玩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去陪亚坤吧,他对这里不熟悉”“去看孩子吧,别让她们乱跑摔着了”诸如此类的话。如今,母亲看着我忙里忙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吃饭的时候,父亲说:“闺女长大了,让她干点活挺好的。”“就是,我可会做家务了,公婆都夸我做饭好吃呢。”我附和着。母亲笑了笑,一个劲地让我多吃红烧肉。
“要多吃点啊,别人生完孩子都会胖些,你怎么生两个了还越来越瘦?可不能太瘦了,身体重要啊……”临别前一天,母亲又在耳边叮嘱我。可是,和我一般高的她,体重竟连九十斤都不到!
那几天,我给母亲剪指甲、洗澡、擦身体,扶她上洗手间……可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你父亲会照顾好我。没事啊,你安心回去上班,多吃肉多吃饭……”返程出发前,我去屋里和母亲告别,她再次叮嘱。
车子发动的那一刻,屋里突然传出哭声。我急忙推开车门跑回去,一看,母亲正趴在床头伤心地哭泣。我再也忍不住,眼中噙满了泪水。“你别哭了啊,我过几个月再回来陪你,很快的……”我忍住心酸,抱着母亲瘦弱的肩膀,轻声安慰。
“我没事,就是有点舍不得。你走吧,快走,莫要担心我……”母亲慌乱地用衣袖擦拭着眼泪,将我往外推。“孩子们都在等着你,走吧。叫亚坤路上开慢点,有空了你们再回来。”母亲哽咽着叮嘱我。
走了,走了。带着对母亲无尽的担忧和不舍,我再一次踏上了离家的路。我盼着时间过得快一点,自己能早点回家再陪陪她;又盼着时间慢一点,让母亲慢慢地调养好身体,活得长长久久。
iPEBG(济源) 欧阳海燕/文 蒋朝云/图
太感人了!愿天下所有的父母幸福平安![捂脸][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