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刚进家门，妞妞就跑到我身边，满脸愁容地问：“妈妈，老师让我们用废旧物品做一件衣服，周一上学就要展示，我们做什么呀？”
看着妞妞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不好意思打击她的积极性。但身为一名“手残党”，一想到要动手做东西，我就头皮发麻。我拉着妞妞在屋里走来走去，寻找能利用的物品，废纸箱、塑料袋、瓶子……唉，做什么款式的衣服呢？
“咱家不是有个装面粉的编织袋？裁一裁，做件裙子呗。”母亲找出编织袋，将它展开，边示意边说，这里挖领子、那里裁袖子，剪下来的边角料还可以做成蝴蝶结，装饰在裙摆上……妞妞听了，开心地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我们就做条裙子吧！”
我感觉挺简单，爽快地答应了，找出剪刀和针线，拿起袋子在妞妞身上比了一下，便准备动手。
“等一下。”母亲喊住我，笑着说：“要先拿尺子量下妞妞的肩宽、腰围和胸围，还要考虑到冬天衣服穿得厚，多预留些尺寸，别到时候穿不上！”
母亲边量尺寸边记录，拿出粉笔在编织袋上标注线条、点位。然后，她让我拉着编织袋，自己手执剪刀裁剪起来，转眼间，上襟和裙摆就好了。
“妈，剩下的我来吧，你休息一会儿！”我在母亲的指导下穿针引线。她闲不住，动手缝起了裙子的另一边，还提起了给弟弟赶制衣服的往事。
那是弟弟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因为成绩优秀，他被班主任选中，需要穿上白衬衣、黑裤子和白鞋子，在学校的期末表彰大会上担任护旗手。放学回到家，弟弟才告知父母，母亲赶紧让父亲带他上街买衣服和鞋子。但时间太晚，服装店都关了门，只买到了白鞋，弟弟差点急哭了。
母亲见状，迅速坐到缝纫机前，用爸爸不穿的白上衣和黑裤子给弟弟改衣服。我们都睡了，寂静的夜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在灯下忙活到很晚。
第二天，母亲早早地叫醒弟弟，让他试穿赶制出来的衣服。弟弟开心极了，在屋里转来转去。母亲舒了一口气，招呼我们赶紧吃早饭上学。
中午放学，我还没进门，便听到了弟弟的声音：“妈妈，妈妈，老师上午一直盯着我的衣服看，还问是哪儿来的，我说是我妈妈亲手做的。”
母亲感慨，那时候家里虽不富裕，但我和弟弟都挺争气，墙上贴的奖状、街坊邻居的夸赞，让她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
在母亲的念叨中，妞妞独一无二的裙子做好了。但母亲还有些不满意，说还可以再做一些修剪和装饰，经我劝阻才作罢。后来，女儿说，老师让她穿着这套环保裙，在教室里又是展示又是拍照，她可开心了。
小时候，母亲经常在缝纫机前缝缝补补，大至一家人的衣服被褥，小至鞋垫袜子，都出自她的手中。如今生活条件好了，缝纫机很少派上用场。但在我们忙碌针线活儿的瞬间，在隔辈亲的传承中，那些回忆仍散发出温暖。
A事业群（郑州） 张卫红/文 蒙春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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