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遇见过那种场景:你走了很远的路,你以为你已经远离尘嚣,你以为你在重生。当你完全遗忘自己是谁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一个陌生人,在荒无人烟的沙漠,喊出了你的名字。你就这样被一击而中,从此孤独的你又有了牵扯。
——题记
已经是旅行的第四天,健哥的话依然很少。刚到西宁集合的时候,除了我跟老友艾伦有一些久别重逢的寒暄,其他人都很沉默。后来我才知道,山猫的寡言是因为初次见面的矜持,思靖是因为没有聊到她感兴趣的话题。而健哥,是真的话少。
在前三天里,大家慢慢熟络,交流开始增多。可顶着一头金色卷毛的健哥仍旧一路戴着耳机,我不知道他在听什么,也无心知道,只想让自己的眼睛装下尽可能多的风景。我在前面跑着,笑着,追着风,赶着落日,健哥陪着思靖在后面,慢悠悠地走。一天下来,我跟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大多是在他帮忙搬运行李时对他说谢谢。思靖跟我说:“你别看健哥不爱讲话,可他去过很多地方呢,还出过国。”她还告诉我,因为拒绝入赘,健哥刚跟谈了五年的女友分手了。
那天晚上,我们聚在酒店打火锅。大家谈兴甚浓,尤其是思靖跟艾伦,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越聊越嗨。我突然想去外面看看星空,起身之际,健哥说:“我陪你去吧,顺便抽根烟。”
我俩就这样站在高原的寒夜里,一个低头抽着烟,一个仰头望着天。他突然问我:“你为什么来这里旅游?”我说:“海西太美了,我无法抗拒它的魅力。”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为了打破尴尬,我接着问:“你呢?”他说:“来散散心。”我也哦了一声,不再出声。就这样,我俩在星空下发呆了足足有一根烟的时间。
旅行的第五天,我们去俄博梁火星基地越野。一下车,我们几个忙着拍照,健哥却一个人走到很远的土堆上,静静地站着。我忍不住给他抓拍了一张,在漫天的风沙里,他小到仿佛只是一个黑点。恍惚间,我竟以为他是穿越星河来到地球的小王子,带着与生俱来的孤独和未曾放下的心事。
第六天晚上,我们在鸣沙山露营,万里银河下,只立着我们一顶圆帐。那天晚上的红酒很醇,牛排很嫩,天上盛开着无数的星星,风也温柔。我们轮流唱着歌,山猫跟艾伦纵情跳着舞。我正盯着无边的夜色发呆,健哥突然对着我说:“小仙女,你看。”我一下震惊了——我从来没跟他们聊过自己,他怎么会知道我平时的昵称?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眼神里的诧异,拿着激光笔,指着漫天的繁星说:“那天你不是在找星星吗?看,这是大熊星座,北斗七星的勺柄就是大熊的尾巴。”他说个不停,似乎沉浸在某种快乐里。我打断他:“你去过撒哈拉吗?”他说没有。我说:“我想去一次撒哈拉,听说那里的星星更大更多,听说那里有三毛和荷西,听说那里还可能遇见小王子……”
接下来的两天,健哥的话越来越多,还不时讲几个笑话,逗得我喷饭。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8天的旅行很快就结束了。分开的时候,我没有回头,尽管我知道他们在身后目送我。
回到深圳,每次看见天上的星星,我就会想起在海西遇见的小王子,不知道他跟心爱的姑娘有没有重归于好,也不知道他是否变得更快乐一些。直到我看到史铁生写下的这段话,突然就释然了:
眼前这些人,这些旅伴,一个个多么真实,多么靠近,互相快乐、自由、善意,甚至倾心地交谈,那一刻他们是相互存在的,但是很快你就和他们永别,再也找不到他们,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都与你无关,他们的存在与你毫不相干。
CNSBG(龙华) 宋真真 文/图
这是不是就像君子之交,不掺杂任何杂质,纯纯的淡如水,我也渴望这种友谊,希望能够如你一般有机会出去旅游
人生一半是回忆,一半是继续。
萍水相逢有故事的人,尽管我们并不能深入了解他的故事,也是一段缘了。旅行写得挺让人羡慕啊,红酒牛排火锅,反正作者眼里的旅途很令人羡慕。
忘我境界谁都想有,但是总有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