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七日是周日,一早起床,我习惯性地先到阳台看望我的花花草草。这两天阴雨连绵,雨点如丝如线,随风忽左忽右,冷不丁飘到脸颊、鼻尖或额头上时,有点凉丝丝的。
细雨濛濛中,风也温柔得不像话。若是晴天,此刻早该鸟鸣啁啾,热闹非凡。可今晨却一片沉寂。或许,它们正躲在巢中,静静地听着风雨吧。
阳台正对着的一栋大厦历经两年建设,终于拔地而起。巨大的塔吊在雨雾中缓缓旋转,如同激光扫描般有章有法。极目远眺,笔架山蜿蜒起伏,笼罩在云雾缭绕中,犹如蓬莱仙岛般如梦似幻。这时,一架飞机由远及近逆风前行,在浓厚的云层里时隐时现。
我闭上双眼,感受着风的抚摸、雨的呢喃和花的馥郁。我身心舒展,仿佛生了翅膀,在天地间尽情翱翔。
正当我沉浸在无边寂静时,忽闻朗朗读书声——因五一假期调休,学校今天正常上课,小区对面的中学开始了晨读。那清朗的读书声时高时低,抑扬顿挫。真应了那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我不觉听得入了神。
年少时,我也曾这般铿锵有力地诵读“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也曾拖着长音吟诵古诗词,摇头晃脑地念着“之乎者也”。有些文章或诗词的片段,譬如《木兰辞》《少年中国说》《满江红》等,我至今仍能脱口而出。那时候,班上调皮的男生喜欢故意扯着嗓子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在阳台徜徉许久,我回到屋里,开始了家庭主妇的日常:扫地、拖地,洗衣物被单,整理杂物。待忙完这些,已近正午。虽有些小累,但看着洁净的小家,我心里无比愉悦。此时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我随手点了一份披萨外卖。盛半杯红酒配披萨,我细嚼慢品,享受着假日时光的松弛与美妙。可惜此刻无李白笔下的月影,否则,我也可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
饭毕,我回到卧房小憩。躺在床上,尚无困意,顺手抽出枕下书——余华的《第七天》翻阅。作者以主人公杨飞——一个逝者的视角,用亡灵口吻如话家常般讲述人世间的生死悲欢,既沉重又温情。正当我唏嘘不已时,五百米外的深圳清真寺准时传来周日的诵经声。那声音似梵音袅袅,虽轻却极具穿透力,如丝竹般随风入耳。虽不解其意,我却莫名感到放松。不知不觉间,我竟沉入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邻家的笛声悠然飘来。不知何时,天空早已放晴。雨后的晴空如水洗般湛蓝明净。但转眼间,晚霞已漫天晕染开来:金红、绛紫、胭脂……层层叠叠,宛如七仙女将整片苍穹绣成了流光溢彩的华锦,美得令人屏息。
短暂的周末时光虽已流逝,但独处带来的那份惬意与宁静,早已化作心中温柔的底色。很快,我的家又将充满欢声笑语,温暖的烟火气也将填满每个角落。
龙华园区 李卫萍/文 蒙春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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